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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远热爱。

透明人间 / 中二

  走了半天,鸣人他们似乎只是在几里开方的地上打转。

  是佐助先察觉的不对劲 :眼前这松,分明就是撞过他的那棵!他也撞撞鸣人:“搞什么啊你。”

  鸣人很无辜了:“纲手奶奶只给了我们这个啊,我都是顺着它的指针走的……”

  佐助挣脱鸣人的手就夺:“换我来看!”他低头,这罗盘上竟有两根一模一样的指针。“……看哪根?”

  鸣人如实回答:“红的那根。”

  “……”

 

  最后,鸣人掌托着佐助的手,佐助掌托着罗盘,两人亦步亦趋朝远方进发,像在护送什么稀世宝贝。路过的人又是看猴戏似的看这两人。

  ……两人走得都快不抱希望了。就在这时,状况突变:一只小黑犬蹿了出来,一个跃起叼走了佐助手上的罗盘。

  “啊,小狗!这可不能给你啊!”鸣人拽上佐助,刚要追上,一个趔趄。

  摔的狗啃泥之前,一阵白烟蒸腾而上——鸣人眼前白茫茫的一片,什么也不知道了。

 

 

 

 

  ——等白烟散尽,鸣人只觉得自己好似睡了一觉。

  是掉进草皮里了吗……还真是幸运啊。鸣人咂吧了一口嘴边的草,晕乎乎地想。


  “咝…快起开……”被他枕住的草说话了。鸣人还在迷糊,一捆刺人的草恶狠狠地捅了把他的下巴。鸣人捂住嘴巴子一看——佐助脸贴着地、费力地别过头来,眼神磨刀霍霍,一定还想再捅他一下。

“哦,哦!”鸣人一个激灵爬起来,刚探起身,“唔!”他又叫唤。

  ——他的脑门撞上了什么又硬又凉的大家伙。

  吃痛地捂住头,鸣人向上看: “春之国?”他自言自语:“候补课上有学过耶……不是早就不在了吗?”

  佐助推推鸣人,钻了出来。抹了把脸上的土,他打量了眼四下:“我不觉得是幻术。先走着吧。”

 

 

 

  头顶,绿叶串结成网,遮天蔽日,像是存心要藏一个秘密,透不见日光。不过依旧能看出,现在是白天。

  不远处就有住家,门口一盏红灯笼在绿顶之下尤其显眼。

  再往深处眺去,红红点点的一直绵延到远方,好似果实一片。

  鸣人瞅瞅佐助,佐助冲他点点头。

 

 

  鸣人挑起灯笼推门打招呼:“打扰了——”

  一个肤色古铜的瘦小男人,倚在榻上打量他们。

  ——有人!鸣人高兴。


  “啊,大叔打扰了,我们是顺着指点来求医的!请问,南蛮,南……”鸣人挠挠头,豁然开朗,眼睛一亮:“哦!南蛮鬣狗!请问,南蛮鬣狗,这儿有卖的吗?  ”

 

  “……”精瘦男人的脸从古铜色变成了青铜色。

  佐助撇嘴:怎么想,纲手要他们找的都是个人吧。

 

  “我想这当是虚惊一场,”瘦子的嗓音比单看脸来苍老不少。他盘起腿:“依你们的本事,也用不着宰割我吧。找我做甚?”

  “……您就是?”

  鸣人抓过佐助的手:“大叔您帮帮我们吧!他的眼睛看不到颜色了!得我拉着他的手才看得见!也去看了医生,医生说应该是查克拉上的问题,要我们找您来治!”

  自称鬣狗的瘦子若有所思:“医生叫你们来的?…这个时候,在木叶的……”他看佐助被抓住手,梗着脖子动弹不得,乐了:“这不是有得治嘛!还千里迢迢地找我,真是……”

“他不可能一辈子跟着我,我不可能一辈子拉着他!”鸣人嚷得脖子都红了。他悄悄瞄瞄佐助,又嗫嗫着补充:“他,他也有自己的事情……”

  佐助没说什么。

 

  瘦子还是看戏似的,嘴角舒开:“你说他有查克拉的毛病?——我不懂。这地方倒确实有特殊的查克拉场。比如若是有多余的查克拉,这里的植物能把它们统统吸收干净。找到这儿,也许是来对了吧。”

  “多余的查克拉?”查克拉难道不是越多越好吗?鸣人不解。

  “嗯,多余的查克拉。你们忍者津津乐道的查克拉,对这里来说是多余的东西。看到外面的叶子了?那就是能吸净查克拉的东西。”

  “那那那,”鸣人大惊失色:“那我们来这儿,会查克拉全失吗?!”

  “你不去碰它,它吸你干什么?——只有长在树上的叶子才能吸取查克拉。其他的,顶多能屏蔽两下。”

  “那治疗他的眼睛,也需要吸取查克拉吗?那不行的,他的眼睛……”

   鸣人很紧张。倒是佐助全程走神,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。

 

  “哪能这么可怕。总之,医生让你们来了,那八成就是查克拉的缘故吧。说不定又只是工作压力太大呢?要真是查克拉的问题,就多拜拜这块地,求土地神显灵祛病吧……反正我不懂医啦!要只是工作压力大了,更好,在这儿歇几日,包好包好!”

  “所以……所以,我们只要在这儿休养就好了吗?”

  鬣狗好笑:“我可不知道啊?既然是纲手姬指点你们来的,那应该就是这样了吧?”

 

  “……”明知自己被驴了,但这种“果然如此” 的感觉是怎么回事……佐助不满。

  鸣人拍拍他肩膀:“别这样啊佐助,不打针也不吃药,放个假病就好了,不是挺好的吗。”

  “不过街上怕是没疗养院收容你们啊,只能住山上了。”鬣狗抖抖粗布袖子,怀里蹿出一只油光水滑的黑犬来——定睛一看,这不就是刚刚那只小狗嘛!再看看,生得短小精悍,跟主子一个样。“美伢啊,”鬣狗像在唤什么亲闺女:“要辛苦你带路咯。”

  美伢灵巧地跳下地,晃晃脑袋。

  “是你呀!”鸣人伸长了手要顺一顺狗毛,美伢翘着尾巴躲,三下两下就把他拐去了门口。

  鬣狗只管手抛核桃玩,瞥了眼门口:“等等。”

  “嗯?”鸣人回头。

 

  佐助眼神一变。

  “唰——”

  没等草雉剑出鞘,鸣人护额掉落下来。


  鸣人毫发无伤,只抓着护额没回过神来。佐助箭步上前,检查的眼神倒能把鸣人额头盯出洞来了。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“要转悠可以,护额摘下来。”鬣狗摸摸黑髭,悠闲的像是从没掷出过什么奇怪玩意:“这里不欢迎雇佣兵,尤其是大国来的。”

 

  鸣人后知后觉一摸脑门。他咧嘴笑开:“可是大叔,你的苦无使得也很不错啊。”

  “…,”鬣狗也不多瞒:“忍者,我也做过。做到被各路同行追杀,就不做了。如今在这儿看看门,挺好的。”

  “看门?”佐助还是怀疑。

  鬣狗眨眨眼:“…别这样臆测我啊?除了你们,还没几个忍者能摸来这儿呢。既然来了,也就不再是敌人了。”

 

  临出门,鸣人急转身“大叔!还有一件事!这里到底是哪儿啊?”

  “门口石碑看不到?”鬣狗跟着跨出门:“这里就是,地上天堂,世外仙境,春之国啊。” 

 

 


  鸣人拉着佐助,走在上山必经的街道上。

  ——这条街绝对称不上干净:路牙的菜叶也好,地沟的泡泡水也好,或是棚木上烟熏出的黑印,都显得它脏兮兮的。街上的人畜生灵,放眼看去也谈不上和谐,甚至有点诡异: 单从着装上看,人们似乎都不是从一块地方来的,戴毛帽的,穿褂子的,着轻纱的,集在一起,似乎只是临时取道来赴个宴。

  这里也许还曾挺过了一次战争:一路上,有人一瘸一拐,有人吊着膀子,甚至还有鼻子被削去的人——不过表情倒是安详。当然更多的还是一眼看上去健全的人。可他们的姿态也很奇怪,亲密的未免也太过亲密,全然没有要避嫌的意识。

  人们快乐得旁若无人,也懒得顾及旁人。

  即便是手拉着手的鸣人佐助,走在人群中,也再没招来奇奇怪怪的目光。

 

 

  鸣人看着,走着。不知何时,变成了佐助拉着鸣人在走。

  “看不惯?”佐助轻飘飘地问。

  “不,没有。……有点惊讶吧。”

  “所以说,春之国没有灭亡。或者说,春之国本来就不存在,”佐助仰头盘究春之国顶上绿叶:“这座岛能保持常温,靠的只是遮蔽它的这种常青植物。……保温是次要的,他们种这种东西,还是不想让外人找到这里吧。”

  “……”鸣人不解—— 一个忍者尚且摸不着的地方,这些住民又要如何翻山越岭、远渡重洋,找到这里呢?

  “……比忍者强大的人多得去了。”佐助偏头,看向一对快要黏在一起的人:“不过这些人看上去不太正常,有点奇怪。”

  “不过是恩爱的情侣,在你眼里就不正常啦,你小子一定缺爱吧。”鬣狗打趣他。

  佐助瞪去一眼。一看路边,有两人相拥着滚倒。

  鬣狗义正言辞:“不过是一起做快乐的事情啊,爱火焚身是很痛苦的。爱一个人难道舍得看他痛苦吗?”

  “呃,他们好像是很安心的样子哈哈。”鸣人捂上眼附和。


 

  鸣人和佐助落脚的“疗养所”在山上,一座三室一厅的小平房。鸣人特地挑了相隔一壁的两间房做卧室。

  很久以前,这座山跟绿叶密蔽的岛该是一体的吧——只有一湾浅浅的水横在两者之间,踩着露出的几块石头就能淌过去。不知怎么变成了今天这一高一低的样子。

  少了绿叶的遮蔽,山上气温明显的低。鸣人便总要拉着佐助往山下溜溜。

 

 

  有件事让佐助很介怀:他看鸣人头上的金色,似乎越来越淡了。就连其他看上去白描似的东西,那层罩着它们的纸,也一副被打湿了、脱色了的样子——像是有什么潜伏在白色米汤下的东西,终于要浮出水来了。

  ……这是眼疾痊愈的征兆?佐助困惑,但多少也有点宽慰。

 

  “我就在隔壁,有事记得拍墙!”

  鸣人这么说着,还示范似的“咚咚”捣了墙两下,亮出一口白牙。佐助这便知道:天黑了,该睡觉了。

 

 

  睡不着的佐助裹着床被子,无所事事地看着窗外——说是“看”,但眼睛是睁是闭,他也没知觉了,太困了。

  眼见什么,都是走马灯一样模糊:海波,飞鸟,石洼……重影在一起。哦,还有色彩淡了点的鸣人。

  “佐助,还愣着干嘛,起来了啊!”鸣人笑他。

  天都亮了啊。“……”佐助强打精神,坐直身来。晃晃不清醒的脑袋、正要答应,鸣人没影了。

  “鸣人?”

    ——除了间或的海浪声,再没其他动静。

 

  “……”这是困出幻觉了么。

   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。佐助知道,是眼皮在打架。他也就顺势眯起双眼,试着催眠自己。

  视网膜上,有人类头盖骨一样的东西闪过。

  ——佐助肩膀一震。

  是噩梦吗……?不是。他都没睡着啊。那难道是他自己的臆想吗?佐助伸长了脖子,努力撑开眼皮。

  看到的还是骷髅。

  ……我到底是在做梦,还是说又是幻觉?佐助迷迷糊糊的,潜意识里还觉得有点恐怖。不过假使人看人真的都是这副模样,在恐怖之余,是不是也有几分辨识彼此的乐趣…?

  假使……

  “!”

 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,佐助一个骨碌翻下床来,推开屋门。

 


  天该是已经亮了,因为山脚的人多了起来。

  ——清一色的骷髅头,颈部以下裹着形状各异的白纸片,安宁又狰狞地行走在街头。

 

 

  哇,不是吧——

  佐助一时崩溃地扶住太阳穴:都是骨架,这教他怎么分别谁是谁啊——头骨与头骨之间能有多大区别啊。

  ……一时半会儿有点不能接受。

  佐助拿右手抵住门,深呼吸了几大口。

 

 

  “佐助?出什么事了吗我说……”是鸣人迷迷糊糊的声音。他似乎也刚醒,顶着一头鸡窝、惺忪着两眼就摸了出来。

  “…”

  佐助本能地又要不声不吭。

  但他突然想起他在木叶那晚答应过鸣人的事。

  咬咬唇,他还是老实交代了:“眼睛变得更奇怪了,看到的全是骷髅……”感觉到鸣人走近,他也侧过头朝鸣人看去——

  “…!”

  强烈的视觉冲击震得佐助踉跄向后,背撞在门上,“砰”一声,就要滑倒下去。

 

 

  “喂!”

  鸣人顿时清醒了——他疾步上前,双手箍稳了佐助。

  吁了口气,他摸摸佐助额头:“你没事吧我说?没吃早饭低血糖吗?”

  可是佐助奇怪得很:他胡乱地挥腾着仅剩的那只胳膊,像要撵鸣人走。

  “?”

  鸣人不明就里,本能地拿手承挡;就在这当口,佐助又看清了他的脸。

 

 

  ——胃里翻江倒海地恶心,喉头处涌蹿而上的是真实的作呕感。

  佐助一把捂住了嘴。

  可这样一来,就没手去遮挡眼前了,更没法推开那只出于关切而一个劲凑上前的脑袋。

  他只好努力撇过头,不看鸣人的样子。

 

  鸣人不懂这突如其来的嫌恶,只能悻悻缩回手,但人还是站在那不动摇。

 

  佐助梗着脖子、干咽一口,极力平整语气:“你知道我现在看到的你,是什么模样吗。”

 

 

  鸣人依旧杵在门口,愣愣的。

  几秒过去,他眼里的两汪蓝色颤了一下。

  他猛地沉下头去。

  他向后挪了挪,拖鞋磨蹭在地上,委屈地“吱吱”叫。

  “吱吱”后退好几步,终于,鸣人转过身,朝卧室走去。

  越走越快。

 

 

  “嗒——”

  鸣人的房门被带上了。

 


“……” 

  佐助只觉得他从里到外地透支了,连砸门一拳的力气都没有。

  可他真的很气,气自己眼睛有病也好,气自己反应过度也好,气这趟出行本身也好……他就是什么都气,什么都怨,独独气不来鸣人。

  ——他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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